关于教育科学研究及其方法,有幼儿园教师提出了自己这么两个困惑:“在日常教学实践中积累了很多素材,但不会取舍、不会选择,很难找到一个新颖又有意义的切入点,将这些素材串联起来并提炼出观点。素材搜集没有方向性,不知道该搜集些什么,该写些什么。”她(他)由此提出了一个问题:“怎样写教育叙事文章?”
这位教师实际上提出了幼儿园教师在尝试做教育研究工作时面临的两个困惑:
一是幼儿园教师该如何做研究,
二是该如何运用教育叙事研究法。
这两个问题事实上又是相互密切关联的。我们尝试通过简略说明教育叙事研究的方法论,将这两个问题联系起来作点粗浅思考。
教育叙事研究的定位
叙事研究的方法作为一种质的研究方法,是上个世纪90年代被介绍到中国大陆来的,它在很多社会科学包括教育科学研究领域得到了较广泛的运用。
通俗地讲,教育叙事研究就是研究者通过讲教育故事对相关教育问题进行研究。理性一点讲,它是研究者通过描(叙)述教育过程中的真实情景(事件)对有关教育问题进行探究的一种研究方法。其实质是将客观过程、真实体验、主观诠释有机融为一体,发现和揭示相关教育经验所具有的意义。
教育叙事的三个主要特点
1. 关注日常教育实践和经验。所以,幼儿园教师是比较适合运用教育叙事研究法开展教育研究的。
2. 所叙的是“教育故事”。故事具有一定的结构,包括叙述者,情节、场景、人物、对话等。情节又有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等。
如果从教育叙事研究角度看,教师在日常教育教学实践中积累起来的种种素材,只有像作家那样巧妙筛选、裁剪,运用到构建一个完整的教育故事之中,才是有意义的。否则就是一堆杂乱无章的材料,难以从中找出意义。
3. 既可以是有目的地对某个教育事件进行的专门叙述,也可以是基于平时所写日记和所做日志的叙述。日记通常是个体对当日所发生的某一或某几个难忘事件的描述和感受。日志通常除了简要记录当日发生的重要事件,也会对这些事件进行反思乃至评价。
所以,教师要做专业发展的有心人,养成随时收集“教育故事”素材、写日记、做工作日志等好习惯。
教育叙事研究的两个主要特征
1. “深化叙事”。即叙事者要通过与教育故事中的被叙述者或参与者(例如儿童及其同伴、同事或家长等)的深入交往,准确捕捉到有意义的事件,或准确找到有意义的研究切入点,从而进入被叙述者或参与者的内心世界,达到“深化叙事“的目的。
具体而言,可从两方面入手。
一是凭借主观经验,例如通过与教育故事中的被叙述者或参与者的结构性或非结构性访谈获得深化的叙事内容。一般而言,非结构性的开放式访谈更有助于“深化叙事”,因为它可避免对教育故事中的被叙述者或参与者产生引导性影响,从而追寻到更多故事的细节。
访谈的目的不是急于寻找故事的意义或价值,意义或价值的分析是后续撰写叙事研究文本时才要做的工作。访谈可以用录音(像)的方法,也可以用现场文字记录的方法。
记录可以是场景、气氛、情节、细节、人物行为和语言等描述性的内容;
也可以是由访谈或观察联想到的相关理论,有研究者称之为“理论备忘录”;
还可以是被访谈者表达的观点或研究者自己的即时感受、推论等,以便于后续撰写叙事性研究文本时提取或参考。
二是凭借客观资料,如,运用有记录和评价意义的幼儿作品。
2. “深度诠释”。教育叙事研究重要的是要对教育事件作出“意义诠释”。这是一种对日常教育事件意义的追问,是对教育经验的重组和解构,意在引发读者的共鸣或反思。当然,这种重组和解构以及反思,都建立在研究者对事件的深描基础之上。
和“叙事”需要“深化叙事”一样,“诠释”也需要“深度诠释”。意义是隐含在故事中的,所以需要加以诠释才能让人们理解、领会和把握。教育叙事研究的案例表明,有时研究者的叙事之中就已包含诠释。
例如,研究对象本身就在诠释自己身上或身边发生的事件意义;研究者在记录研究对象对自身行为的理解时,所用到的某些词语也具有诠释性,等等。
“深度诠释”不仅需要赋予事件以意义,还要诠释所叙事件中研究对象本身以及参与者的诠释,以把读者引入“诠释对象的内心世界”,进而揭示研究对象行为或教育故事背后的意义。教育叙事研究强调“问题意识”,而非“理论预设”。
研究者须带着问题去参与实践过程,收集素材,在聚焦问题的实践过程中对林林种种的教育故事“素材”进行选择、取舍,或据此确定教育故事“素材”的收集方向。理论是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得到运用并得到深度理解的,或在诠释特定教育故事的意义时准确找到的。
所以,教育叙事研究使用较多的是“归纳”的逻辑思维方式。由此也可知,教师的理论储备确是开展教育叙事研究的充要前提。
教育叙事研究的样式
叙事研究没有固定的样式,同样,教育叙事研究也没有强制的规范和要求。但如果研究者想要诠释自己面对的教育生活,揭示其意义,还是应该了解上述摭谈的教育叙事研究的一般策略和方法,即教育叙事研究的方法论。
幼儿教育研究的实践中,以叙为主,边叙边议、夹叙夹议或先叙后议的“教育笔记”可被看作是教育叙事研究的一种样式。课题研究也常常会运用到教育叙事研究的方法。